综合通讯
云上写诗,泥里生活



她的诗源于苦难的生命际遇,她曾说,诗歌是一扇门,把自己往人性的深处指引。先天性脑瘫改变了她人生的走向,也注定她要比同龄人遭遇更多的悲苦。她就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诗人余秀华。
2014年12月,一首名为《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》的诗歌让湖北女诗人余秀华一夜爆红,她的作品在网络上“病毒式蔓延”。余秀华1976年生于湖北省钟祥市的农村,因出生时缺氧而造成脑瘫,行动不便,高中毕业后赋闲在家。从1998年第一首诗《印痕》开始,余秀华已经写了2000多首诗,其主题多关于她的爱情、亲情、生活感悟、她的残疾和无法摆脱的封闭村子。
苦难让她经历了无数常人无法经历的事情,也让她思考了无数常人不会思考的东西。正因为如此,她的感受较之常人丰富、细腻得多。命运抛给她悲惨的遭遇,她却以诗歌为拐杖,走出了狭隘的世界。
余秀华用最摇晃的步伐写出最坚定的诗句,她所写的这些诗句像阳光透过了水晶,折射出她的灵魂和光芒,她不惧怕命运的不公带给她的伤害,选择在诗歌里释放自己。“她的诗歌有料,有真东西,这是肯定的。但是,也要警惕把她的故事煲成了一锅鸡汤。”湖北诗人李以亮在读了余秀华的诗后如此说。人人都可能遭遇没得选择的处境,彼时与其沉沦,不如让它精彩。她保留生命的本真,把自己的一腔热血倾注到她热爱的诗歌当中去,余秀华不再管生活的悲苦,只执着在诗歌中,从诗歌中找到生活的意义,终于在诗歌中绽放精彩。苍鹰不能选择拥有雄壮的双腿,于是奋力展翅飞向天空寻找风景。余秀华凭借着一颗对文学的热爱、对生活执着的心,在别无选择的黑暗中弹奏出了生命的精彩!
面对忽然而至的关注,余秀华有着诗人的敏感,她说:“感觉上天了,好危险啊!”她也一再强调:“我的身份顺序是女人、农民、诗人。但是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,忘记我所有的身份,我必将尊重你。”2015年1月28日,这位被称作中国艾米莉·狄金森的女诗人余秀华被选为湖北钟祥市作协副主席。对此,她保持了宁静的心绪。“他们选我当,我就当呗,无所谓,我还是写自己的诗,过自己的生活。”是的,有名无实的冠冕,与诗歌何干?
然而余秀华在诗歌之外,被人们谈论更多的是“脑瘫”“农民”“草根”等,这无疑把余秀华的闪光点悄悄地转移了。她不喜欢别人给她贴标签,任何标签都有局限性,虽说她从不回避“脑瘫”的事实,但她希望人们能够更多地去关注她创作的诗歌。这位明明靠出色的诗歌才华而走红的诗人,却偏偏被大众贴上“脑瘫”“农民”“草根”之类的标签。在如此境况下,她的写诗状态被破坏了。即使这样,她也在尽力地改变着自己,不为物累,不为世扰,她坚信“心无旁骛方能游刃有余”。其实大众如果爱她,爱她的诗歌,那就不要叨扰她,远远地欣赏她,这才是最好的方式。
在喧嚣声中,余秀华负有盛名。面对不同的声音时,余秀华希望人们更多地去关注其诗歌本身,她对自己所经历的人生有着严肃的认知和体察。在当今这个“风”一样的社会流行中,余秀华呈现着一种定力,而这定力的核心就是写诗。泥里生活的余秀华在“摇摇晃晃的人间”行走了几十年,但因为她在云端找到诗歌这支铁拐,才终于真正站立了起来!(孙浩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