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棵会开花的树
2015.12.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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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想起席慕容的《一棵会开花的树》,总是不禁心神摇曳,“如何让你遇见我/在我最美丽的时刻/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/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”,席慕容把偶然的邂逅看作几世修来的尘缘,其中感情之真挚令人动容,悠然的思绪久久萦绕于脑海,不愿散去。 她在回忆自己创作这首诗的过程时这样讲述,5月份有一次坐火车经过苗栗的山间,火车不断从山洞间进出。当火车从一个很长的山洞出来以后,她无意间回头朝山洞后面的山地上张望,看到高高的山坡上有一棵油桐开满了白色的花。“那时候我差点叫起来,我想怎么有这样一棵树,这么慎重地把自己全部开满了花,看不到绿色的叶子,像华盖一样地站在山坡上。可是,我刚要仔细看的时候,火车一转弯,树就看不见了。” 穿行于山间,一个又一个山洞,眼睛在明暗里交替,猛然钻出了长到恍惚时间的山洞,在诗人四处眺望适应光线时,恰看到了山坡上的油桐开满了一树的花。花树站在那里,迥然于周围的绿色,诗人难免心生涟漪,这棵花树像茫茫人海里的灯塔,而诗人如孤舟般看到了它,就像春草喜雨那样,诗人立马喜爱上了它。那样偶然的相遇,诗人看到了其中的诗意,又把它深深地挖掘了出来。“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/长在你必经的路旁/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/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”。邂逅时霎那的绚烂,都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和心力,这样的美难怪会让诗人动容,也令所有的读者动容。 席慕容那时的惊喜和感动,不久前我也有收获过一次,虽不像诗人那样强烈,却也让我沉浸其中,久久不能释怀。工区营地靠近米轨一个遗弃许久的车站,车站不大,三四间老房子还留存得完好,依稀能看出以前的面貌。车站的房子都刷上了黄色的漆,在最长的一间房子前,有两棵大树,其中有一棵便也是开了满身的花。营地和废车站间横卧着高两米的路基,可那棵花树却远远地探出头来,让营地里的人也可以观赏到她的美。那满树的紫花盛开在绿色的草原之中,再无他物可与之争艳,其上不见叶子,只能看见满眼的花,这美在天地间摄人心魄。 为了这美,我多方探寻她的名字,可谓煞费苦心。当地人称她Jacaranda,而我一心要找到她的中文名,于是在网上搜索了很多“花树”,终于在一处网站的角落里看到了相同的花树,也得知她的名字是蓝花楹,果然名字也美。 12月中旬,花期将近,我再去看她时,她已落尽了一身的盛装,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了,让人不尽感伤。正如席慕容的诗句,“当你走近/请你细听/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/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/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/朋友啊/那不是花瓣/是我凋零的心”。那一地的紫花,可不是她凋零的心嘛。(郭腾飞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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